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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德平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徐聽頌有意拍攝《並蒂》的消息。對此, 他當然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。

電影的前期拍攝準備流程冗長又覆雜,資金鏈就是首先要考慮到的東西。現在這個大背景下,一步電影動輒就是上億起步, 出品方和發行方都不想吃虧。這也為什麽現在商業片橫行而文藝片舉步維艱的原因。

而徐聽頌想要拍攝的《並蒂》, 完全是由新人導演和編輯組成, 過往成績就像一張白紙一樣。

任誰都不會輕易買賬投錢下去。因為說不定就是血本無歸。

林德平就等著看徐聽頌最後血本無歸,在幾個月後的董事會上被投下臺。

他和屬下自信斷言:“徐聽頌還是回去做闊太太合適,公司不是她的舞臺。”

徐聽頌當然能預料到外界對於她要拍攝《並蒂》的反應。

但她並不在乎。

從她決心創辦星禾開始,就做好了不關心他人看法的準備

況且她並不認為, 《並蒂》是一個劣項。劇本她自己翻過, 用民國背景下兩名主角交錯的人生軌跡,勾勒出當時社會洪流裹挾下的人生百態。

徐聽頌印象最深的是劇本中的一段對話:

“你覺得,並蒂是幸還是不幸?”

“這要看你個人的理解。”

“並蒂蓮雖然罕見, 但不是沒有。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什麽。上海灘的紙醉金迷也好, 鄉下的破敗荒涼也罷。她有留洋歸來的眼界和學歷,我操心自己的半畝海田。”

快到了和謝昭約定的時間,徐聽頌剛到大堂, 就看見接待的沙發上坐著兩道局促的身影。看身形像是大學生,一個戴著眼鏡清秀斯文, 另一個一身潮牌,個性張揚。

前臺告訴她,這兩人自稱是來談合作的。

徐聽頌隨即心下了然, 猜測應該是《並蒂》的導演和編劇。但是她不是讓方憬通知t他們明天再來的?

但她還是走過去打了聲招呼:“白澤,左觀?我記得我們應該是約的明天見面。”

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, 最後是清秀的那個男生笑著對她伸出手:“徐總, 我們是特意在這裏等你下班的。”

徐聽頌回憶了一下看過的資料,導演是左觀, 編劇叫白澤。她下意識將戴眼鏡的男生和編劇的身份聯系上,“你是編劇白澤?”

一旁頭發挑染成張揚藍色的男生笑了,“劇本是我寫的。”

徐聽頌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他,怎麽看都覺得這氣質......不太像能寫出《並蒂》那麽細膩情感的人啊。

果然,人不可貌相。不能憑著主觀印象評價他人。

“你們找我是有什麽事?”

左觀一語見地:“我希望《並蒂》由你們公司負責。”

還是白澤更有分寸感,溫和地看著徐聽頌:“希望貴公司可以考慮我們。”

徐聽頌並不意外,但她並沒有著急告訴兩人已經選定劇本的事,而是把問題拋給了他們:“理由?”

算是一次試探。讓她對以後合作的兩人進行摸底。

“和簡單,我寫劇本的靈感,就來源於你。”

左觀沒有絲毫的避諱,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了理由。徐聽頌還有些意外,為著他這麽坦蕩的神態。

白澤也對這個搭檔有些無可奈何,這張嘴是真不怕得罪人。他只能跟在後面補充:“我們只向星禾投遞了劇本,所以它出現你的辦公桌上是必然。”

其實徐聽頌自己也猜到了一些。從《並蒂》這個名字,到投給星禾,冥冥之中好像都在暗示她。

至於左觀說的靈感,估計就是她和孟瑰音在訂婚現場發生的真假千金狗血戲碼。

但是不得不說,他們很聰明。

徐聽頌看了眼腕表,時間有些來不及了。她對二人說:“明天的會面照常,記得帶好證件,直接走流程簽合同。我晚上還有事,明天再聊。”

至此,一錘定音。

目送徐聽頌走出公司,左觀意味深長地說:“帥啊,不愧是我女神。一點也沒被假千金的名頭禁錮住。”

“是是是,你要提幾遍她是你的繆斯。從你開始動筆寫《並蒂》的劇本開始,你就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了。”白澤拆好友的臺一點也不手軟:“剛剛離老遠看見她走過來,你手都在抖吧?”

“餵,看破不戳破才是真君子啊。不過我剛剛手抖得明顯嗎?沒有在她面前丟臉吧?是吧是吧?”

“......”

.

謝昭秉持著“場子要大面子不丟”的理念,將酒會放在了Vired的頂層露臺。徐聽頌好奇問他一晚要多少錢,知道價格後有些昨舌。

但是謝昭一臉泰然。“反正從我爸卡裏出的。他巴不得我找點正經事做,別整天待在家惹他心煩。”

徐聽頌跟謝昭站在角落,環視了一眼全場。距離酒會開席不到五分鐘,人也來得差不多了。

雖然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人是抱著觀望看戲的心思來的。

“怎麽沒戴我送你的那條項鏈,不喜歡?”

身後,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賀熹忽然出現。

徐聽頌提前看過邀請名單,謝昭並沒有把賀熹寫進名單裏啊。

沒等她開口,倒是一邊的謝昭先有了動作:“喲,賀總。什麽風把你給你吹來了。”

賀熹也不惱,依舊溫和笑著:“我剛剛在樓下談合作,聽說你們在露臺組了個酒會,於是想來湊個熱鬧。這是——不歡迎?”

謝昭心想:要不你以為我為什麽不邀請你呢?

自從上次在麓汀半島見識到靳言之對徐聽頌的“雙標”後,謝昭回去就知道徐聽頌在靳言之心裏的份量決定很重。

他當然是知道賀熹和徐聽頌青梅竹馬的關系。而且從過往來看,賀熹對她更是深情。

謝昭身為靳言之的朋友,自覺有義務維護他的愛情。於是果斷將靳言之從名單裏劃掉了。

結果沒想到千算萬算,賀熹竟然不請自來!

謝昭簡直後槽牙都快咬爛了。

徐聽頌也察覺到謝昭和賀熹之間氣氛不對。她主動打圓場,充當中間人給對方互相介紹:“謝昭,這是星禾的投資商賀熹。賀熹,這是SG娛樂的謝昭。”

賀熹頷首,目光卻盯著徐聽頌在看。他又重覆了一開始的問題:“是不喜歡我送的那條項鏈?”

因為訂婚宴那一出鬧劇,打亂了徐聽頌的全部計劃。她原本打算讓人把項鏈還給賀熹,但這段時間太忙讓她沒想起來。

“不是。它太隆重了,不適合今天的場合。”徐聽頌心想,回去就聯系人還給他。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把項鏈帶到麓汀。如果沒有的話她找時間還得回自己公寓去拿。

賀熹和徐聽頌一起長大,當然能看出徐聽頌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向下看了一瞬,是撒謊的表現。

但是他並沒有拆穿,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。從上次在Vired吃飯之後,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。

“你哭了?“你從來不戴眼鏡的。因為眼睛腫了,所以想遮掩一下?”

看著徐聽頌架在鼻梁上的琥珀色平光鏡,賀熹微皺眉頭反問道。

徐聽頌有些驚訝。已經快過去一天了,而且她早上還用冰塊冷敷了一下,應該消得差不多了。賀熹是怎麽看出來的?

她咳嗽一聲,推了下鏡框,想找另一個話題蓋過去。

但是賀熹並沒有要結束的打算。“最近心情不好,還是因為別的原因?”

徐聽頌搖頭,解釋說:“只是昨晚沒休息好。”她絲毫沒意識到,這一句解釋讓賀熹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
謝昭轉身在一邊將手機屏幕敲得劈裏啪啦響。

“靳言之,你被偷家了!”

“人呢人呢,別看你那破文件了,看到消息了沒啊?”

“我可沒開玩笑啊,你再不出現就真的晚咯。真的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嗎?”

靳言之:“?”

謝昭看見他回覆,立刻激動地將賀熹出現的事告訴了靳言之。“他們現在在聊天呢。不用我提醒你賀熹是徐聽頌青梅竹馬這件事吧?”

靳言之面前站著下面子公司的高管,正在給他匯報這個季度的公司運營狀況。他的手機在工作狀態一直靜音,但謝昭一連串的消息讓手機不停震動。

對面站著的高管望眼欲穿,不知道到底是誰給靳言之發的消息,看樣子十分緊急呢。看來應該是有很重要的工作。

於是他貼心地問道:“靳總,需不需要我暫停一下?”

“繼續。”

靳言之只給謝昭回覆了兩個字:“看好。”然後關掉手機繼續聽取匯報。

謝昭看著靳言之發來的簡短回覆,心想:說不在意吧還百忙之中回他消息;說在意吧又只回了兩個字。

他又擡頭看了眼正在聊天的徐聽頌和賀熹。

好好好,果真就急的是他一個人唄。

.

靳氏集團。

靳言之問了方澤還有幾個人沒匯報。方澤對著文件回覆說:“還有五個人。大概還需要一個半小時。”

他看了眼腕表,已經五點十分了。

距離謝昭給他發的消息過去了十分鐘。

靳言之擡手,打斷了正在出聲匯報的員工,言簡意賅道:“十五分鐘後結束,我需要聽到你們最簡潔明了的匯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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